采四天下花 于大海酿酒 不知成不成
跳愣愣 切咧 七 猫冬瓜

 

【食事】上四碗白米饭

“服务员姑娘,上四碗米饭!”饭要坚强,且填满、圆嘟嘟鼓起来;米粒要颗粒分明剑拔弩张嚼起来腮帮子带劲;上饭要快,对、快,让我速速用“扒”来收拾它们……实在不是客官我粗鲁,着实是对手太过嚣张强悍。

没去过武汉,流言倒是听过不少,“你呀……到了武汉,怕是连公车都挤不上……”家妹鄙夷地看了客官我一眼,又半似怜悯说到,“武汉公交司机那个火爆,到站不停或象征性蜻蜓点水一下,你自个不眼疾腿快那就……即便搭上了,手脚不迅疾的,司机大哥还会严正教育一番……”

“真的这样嚒……?”

“或许,真的?”坐在鄂菜馆,服务员姑娘刷刷刷上菜,那个干净利落,我突然有了要应和多年前家妹一语臆断的感觉。是爽朗的个性啊,这湖北。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松滋杜婆鸡,先猛火翻炒封住肉鲜、青椒辣蒜去掉腥浊;注水、搁煮好鹌鹑蛋丸以增层次、豆皮条状去腻;再各色酱椒盐等大把投将进锅,中火烹焖,待色金黄,乃入味时,添芫荽一撮起。入口,烫,小心咬一口,微辣微韧。放胆细嚼,辣感加之、咸鲜溢开……是时候大扒一筷米饭——杜婆鸡“绵里藏针”之鲜咸辣,非要颗粒分明剑眉星目如游侠儿的米粒速速出招才打斗得过,如果是软坨面目模糊的,首先气势上就输了呀。

清炒藕尖——听服务员姑娘说要上藕,心里不争气地庆幸:“啊,终有客官我空口白牙可以对付的呐……”,待姑娘真真把藕上来桌,却认不出来——真的是尖啊,这藕。以为是笋尖,颜色却偏暖。夹了入口,是骑了青马、轻驰而来的英俊姑娘呀,挥手要Hello,却是剑已出鞘——爽脆甘甜,却有丝丝辣,赶紧扒米饭一大口,再添藕尖一枚,再米饭一口……不为打败藕姑娘,是为武艺切磋,嗯,纯洁的如切如磋。

继续用力吃饭——恩施腊膀炖土豆——端上来以为是东北菜,汤汁也敦厚用料也粗放,一尝却有特异鲜酸。非让人呲牙耸肩之果酸,其酸且低且深且有暖意、得过时间的好处,正是腊味做汤的化学作用。扒饭,大战,上天入海。黄州大麻圆,拳头大,粮草足兵马壮的浑圆金黄,芝香霸气。小心托了搁眼前,左瞄瞄右瞄瞄似宵小,浑圆无缺的球体呀,一时竟有无从入口的犹疑。或许是不舍?食物太过美丽,不知是吃下她为珍惜,或不吃为珍贵。结果还是吃,酥香细腻,前指壳、后指心。虽说是心,却是贴了壳的糯米面衣,衣底还有一球暖香空气——于是缓缓扒饭,此为泄气悻悻,再怎甜香米粒,敌不过麻圆那淀粉里添了蔗糖的厚中有轻……

“不服周呀不服周”咬着饭粒,心中反复这么一句。怎么用了楚人对自己的暗暗砥砺?面对的明明是楚地菜肴。莫非客官我真把自己当了与楚菜肉搏之米粒?莫非,却是赌气想要驳回家妹一回?

以主食之柔和,自然不敌各色菜等爽快泼辣。可也非是主食之温厚包容,才成就菜色性格鲜明?不主食者,倒是对菜的不懂。

可是,饭也不方便再添了,过之,亦非珍惜食物之本分。那第三、四碗,已是负气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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